田爱丽：中学学生领导力培养研究

作者简介：田爱丽，华东师范大学国际慕课研究中心副教授，博士。

领导力是指影响和改变他人思维和行为以实现组织共同目标的能力。现代社会是一个高度专业化的社会，任何事件的成功都离不开专业的分工与合作，离不开卓有成效的领导。然而，对于如何进行卓越领导、如何培养领导力，社会普遍缺乏深刻认识。就此现象，领导学研究者伯恩斯(J.M.Burns)指出：“在我们所处的时代中，一个最为普遍的渴望便是对强有力的富有创造性的领导的渴求……而目前领导的危机在于，如此多的当权男女平庸无能和不负责任，而又很少有领导脱颖而出以充分满足对它的需要。如果说我们对领导者了解太多，那么我们对于领导就可谓知之甚少……领导是世界上为人关注最多而又被理解最少的一种现象。”

在领导力培养方面，中学学习阶段至关重要，因为领导力最本质、最基础的要素是一个人的世界观和价值观，而中学阶段正是人的世界观和价值观形成的最重要阶段。“许多成功人士谈到，他们的领导生涯是从中学生活开始的。”许多国家和地区早在20世纪50-60年代，就认识到中学生领导力培养的意义和价值，不少世界著名中学对学生领导力培养高度重视，并进行了卓有成效的探索。

为分析中学生领导力培养的要素与策略，经网络筛选和课题组成员讨论，本研究选取了7所在学生领导力培养方面富有成效的世界著名中学作为案例，分析其在培养学生领导力方面的成功经验。这7所学校分别是：英国的伊顿公学(Eton College)，美国的威斯敏思特学校(Westminster School)和安多佛中学(Phillips Academy Andover)，澳大利亚的盖普公立中学(The Gap State High School)和墨尔本女子中学(Melborne Girls' College)，新加坡莱佛士书院(Raffles Institution)和香港的圣保罗男女中学(St.Paul's Coeducational College)，这些学校培养了众多的政治、经济与文化界领袖。通过现场考察学校、与师生座谈访谈、查阅分析学校文献等方式，本研究对这些学校的学生领导力培养的理念和策略进行了分析，对我国中学尤其是重点高中的学生领导力培养将有所裨益。

　　一、世界著名中学对学生领导力培养的定位与追求

纵观世界著名中学的人才培养模式，有诸多鲜明的特征，其中重要的一点就是，重视学生领导力的培养。从学校的办学追求来看，这些世界著名中学几乎无一例外地都提出要培养学生的领导力，不少学校将办学使命清楚地定位为“培养未来的领袖”或“培养出色的领导”，并在长期的办学过程中培养了一大批杰出的领导者。

英国的伊顿公学以“精英摇篮”而著称，英国20位首相和多位企业政界领袖毕业于该校，承担领导责任培育的文化已经渗入伊顿公学每位师生的内心。“孩子们到那里时感觉不寻常，他们清楚自己将管理这个国家。”美国威斯敏斯特学校建立于1888年，是美国知名的私立高中，其办学宗旨是“为世界各地培养领导人”。学校努力营造关心他人、和谐的校园氛围，在成就学生学业的同时，注重对学生个性、人格和能力等多方面的培养。安多佛中学创建于1778年，是美国最古老的寄宿高中，该校学生背景迥异。安多佛中学的办学宗旨是把他们培养成出色的领袖，使他们能够养成道德准则，能够客观地分析事件，能够应对复杂情况。因而学校一直强调培养学生卓越的领导力：具备独立的生活能力，愿意与他人分享，心地善良，能够回馈社会。

新加坡莱佛士书院创办之初就定位为培养社会领袖人才，并在发展过程中明确了如下的办学追求：“通过在服务中领导或在领导中服务，培养未来社会的领导者、思想者和先锋者。”李光耀、吴作栋总理等均毕业于该校。香港圣保罗男女中学的宗旨是“培育学生成为未来的领导人才”。学校着力于培养学生的如下品质：“追求卓越的价值取向，积极进取的人生态度，公而忘私的服务精神，高尚的道德品格，终身学习的愿望，全球的视野和艺术的性情等。”澳大利亚墨尔本女子中学致力于培养女性领导力，学校校徽上就有“领导和成就(LEAD&ACHIEVE)”的标识。无论是从社会发展还是从成就个人幸福生活而言，学生领导力的发展都至关重要。一个社会或组织的发展离不开有效的领导，对此，领导者要有所担当。

二、世界著名中学对学生领导力内涵的认识

本研究发现，世界著名中学对于中学生领导力的核心要素有如下共识。

(一)服务他人和社会的价值追求

领导力最为重要的是服务他人和社会的价值观，有力的领导者有着为改善社会、服务他人而贡献的追求与抱负。因而，这些学校在培养学生领导力的过程中，都把培养学生服务社会的价值追求作为学校教育工作的重要方面。学校强调，学生学习的首要目的不是为了自己的利益，也不是为了家族的荣耀，而是为了更好地服务他人和社会。美国安多佛中学的使命是要把学生培养成出色的领袖，坚持的办学原则是“不为自己”。这一方面表明，学校招收来自全世界各地的学生；另一方面强调，学校教育出来的学生应是为国家和社会服务的人，而不是追逐个人私利的人。安多佛中学尤为看重学生的善良品性，而不是培养学生去入读哈佛大学或麻省理工学院。

英国伊顿公学是由英国国王亨利六世(Henry Ⅵ)创办，将之命名为“公学”，原意是为贫穷学生提供免费教育，让贫穷孩子也能进入该校读书，后来发展为英国王室、政界、经济界精英的学习福地。伊顿学生深知，他们肩负着管理国家的责任。对伊顿的学生而言，最重要的一点是“当自己离开中学时，应有贡献社会的愿望，否则就被视为学校教育的失败”。香港圣保罗男女中学倡导学生要有“崇高的品德及奉公忘私的精神”。美国威斯敏思特学校的使命是：“激发年轻人学习和探索的激情，在各种项目中发展多元能力，出类拔萃，充满智慧，有良好的性格，服务于他人而非自己。”

服务他人、奉献社会的价值追求是领导力首要和基本的品质。因而，学校在学生领导力培养中，应将这一价值追求放在首位，并贯穿教育教学活动始终。

　(二)勇于创新和担当的精神气质

当今社会瞬息万变，不确定因素越来越多。社会要向前发展，就需要一批能够在继承传统基础上顺应社会变化、引领发展的创新型领导者。因而，不少著名中学都着力培养学生勇于创新、敢于冒险并愿意为此承担责任的精神气质。这体现在学校所实施的各种领导力培养方案中，这些世界著名中学为培养学生勇于创新和敢于担当的领导力素质，专门设计了多种冒险和拓展项目，如野营、拓展训练、社会实践和社区服务等。这些活动不断挑战学生的“舒适区”，发展学生独立、自主、自律和冒险的精神，让学生在超强体验中感知和超越自我极限，使其更清晰地认识和了解自我。诚如澳大利亚盖普公立高中的校长所指出的：“只有我们知道了自己的瓶颈在哪里，才有可能超越它。”新加坡莱佛士书院将学生领导力的培养贯穿到学校工作的方方面面，学校的校徽是半狮半鹫(鹰)的怪兽，这寓意着学校培养的人才既具有鹫的速度、高度和洞察力，也拥有狮子的力量、勇气和威严，以此鼓励学生追求智慧和勇气。

　(三)充满自信和坚韧的品格特征

领导的过程也是带领团员克服困难、达成目标的过程。卓有成效的领导者要能够在复杂形势下和多方人员打交道，这需要自信和坚韧的品格。自信是走向成功的基础；坚韧是走出困境的必要素质。世界著名中学在学生领导力培养项目中都意识了这一点。

美国威斯敏斯特学校的校训是“坚韧和优雅(grit and grace)”，它阐释了该校学生能够取得成功的原因。学生在校学习期间形成的“坚韧和优雅”品质将影响其一生的生活和工作。澳大利亚盖普公立中学认为，性格不是在安静和闲适的环境中得到发展的，性格的塑造离不开个体艰难的体验和尝试；只有在痛苦的遭遇中，灵魂才得以强大，视野才得以拓展，抱负才得以激发。新加坡华侨中学的发展愿景是“成为培育领袖的世界级学府”。为此，学校融合中西文化之精华，扎根传统，继往开来，培育学生具有仁义诚信、热忱睿智等领导者必备的优秀品质。

新加坡莱佛士书院通过为每位学生提供适合其年龄特点的系列活动，培养领导者所需的基本品质。学校从中一到中六年级都开设有专门的“性格与领导力教育”课程，这些课程既包括相应的理论讲解，也包括各类实践活动，以便学生在实践中应用所学理论，并获得相应的体会和感悟。各类实践活动给学生提供了锻炼和成长的机会，学生在此过程中共同经历恐惧、饥饿、疲惫等体验，锻炼了勇气、耐力，由此养成良好性格。

　(四)善于沟通与合作的团队精神

组织目标的达成离不开组织成员之间有效的沟通与合作。有效的沟通与合作能力被视为领导力培养不可缺少的要素。有效沟通与合作的达成离不开对团队成员的尊重、对成员需求的满足和引导等。只有如此，团队成员才会为达到组织目标而尽心尽力。

在学校领导力培养项目中，世界著名中学都设置了各种课程与活动，以培养学生的团队精神，锻炼学生的沟通与合作能力。美国安多佛中学在招生中有面试环节，其目的是寻找那些努力学习、愿意合作并多才多艺的学生。面试中有一项规定：安多佛不招收不能和成人进行大方交谈的学生。学校也非常重视对学生进行这方面的培养，要求学生具有“他者”意识，尊重他人，关爱弱者，理解他人。香港圣保罗男女中学在领导力培养方面的特色项目是野外拓展项目，如野外露营、背摔、绳降、攀登山峰等，其目的是让学生在陌生环境中体验富有挑战性的项目，在此过程中学会关爱他人、照顾自己、服务社会。在野外拓展项目中，学生学会团结合作，深化彼此的情谊。

　(五)兼具学术和特长的综合素养

纵观世界著名中学的办学理念，它们都追求培养全人，要求学生不仅学业成绩优秀，而且个人情感和特长等都得以充分发展。这些名校对学生学业水平有着严格的要求，所学课程的深度和广度都高于当地其他中学。学生毕业后进入世界知名大学的人数比例也远远高于其他学校。在伊顿公学，学生每年除了要参加全国性的学业考试之外，还要参加伊顿自己的考核。很多学生能够轻而易举地通过全国性考试，但通过伊顿自己组织的学业测试就没有那么容易了。学生通不过伊顿测试，就会被要求转学。美国安多佛学校的章程明确规定：每个年轻人都应该明白，没有知识的善良是虚弱的……而没有善意的知识也是危险的。学校也经常向学生灌输这样的理念：自己必须要有一技之长，否则无法在社会立足；无法提升自己，更加不可能成为社会的精英和领袖。

除了严格的学业要求和学术课程之外，这些名校学生有着丰富的课余生活，并有多种机会参加自己喜爱的体育艺术活动。多样的社团活动、兴趣小组、俱乐部、选修课程等满足了学生发展特长的需要。这些学校的学生不仅学业成绩好，而且都有自己擅长的“绝活”。

总而言之，服务他人和社会的价值追求、勇于创新与担当的精神气质、自信坚韧的品格特征、善于沟通与合作的团队精神、兼具学术和特长的综合素养等，是世界著名中学培养学生领导力的重点。除此之外，健康的体魄、艺术的性情、全球的视野、勤奋进取的态度等，也是这些名校卓越领导者培养中极为关注的。

　　三、世界著名中学提升学生领导力的实践策略

中学阶段如何培养上述领导力素养以及有哪些经验可以借鉴，是我们关注的问题。归纳起来，世界著名中学学生领导力培养的实践策略主要有以下几个方面。

　(一)开发领袖培养系列课程

开发系统的领袖培养课程是世界著名中学提升学生领导力的基本培养策略。学校开设的领袖培养课程既包括学术性课程，也包括活动性课程。学术性课程重在阐明领导者在个人和社会生活中的重要性、领导所需的价值观，讲解有效领导的各种类型。活动性课程是指学校组织的各种领导实践项目，其目的是让学生有充分的机会担当领导角色，深刻体验领导活动，在活动中应用有关理论，并在实践中不断挑战自我的极限，磨炼自己的性格和意志，锻炼综合能力。

在领导力培养的课程开设方面，澳大利亚盖普公立中学有一系列举措，学校共开设有五大领域的课程：领导学、身体健康、生活教育、冒险教育以及社会服务等。这五大领域既包括了学术性课程，也涵盖了实践性课程。同时，该校根据不同年级学生特点，对上述5大领域的课程作出了如下系统安排。

8年级：团队建设，露营，竞技体育，健康，领导项目，各种比赛活动，各种挑战活动，舞蹈；

9年级：露营，先锋队，健康和幸福，领导活动指导，各种挑战活动，体能和精力的迅速恢复；

10年级：露营，灌木丛中穿行，问题解决，社区服务，人的精神和个性倾向，各种挑战活动，人生规划和选择；

11年级：露营，哲学，紧急救助，各种挑战活动，参与领导实践；

12年级：生活技能1，生活技能2，各种挑战活动，体能和精力的迅速恢复。

这些课程能促进学生认识有效领导的价值、提升有效领导力和榜样学习等；同时课程对于改善学生的自我意识、关系意识，对于提升学生的独立生存和自我管理能力、同伴合作能力等均有重要作用。

新加坡莱佛士书院从中一到中六年级都开设有专门的“性格与领导力教育课程”，包括学术性课程和实践性课程。实践性课程有中二年级学生赴马来西亚的体验之旅、中三年级学生的拓展训练、中四学生赴海外的多种学习项目以及各种专门的领导训练项目等。到了中五、中六年级，上述课程都会继续开设，内容有所深化和拓展，如学生有机会到政府各部门体验工作，让学生感受政策制订和社会服务的复杂性。

除了上述系列课程外，这些学校几乎都设置有专门的领导体验基地或中心。例如，澳大利亚盖普公立高中建造了昆士兰州唯一的领导艺术培训中心，该中心共有25项室内外冒险项目，如攀岩墙、高空秋千、绳降、穿行洞穴、丛林求生等。香港圣保罗男女中学内设有学生领袖训练基地，该基地和香港的野外生存训练公司紧密合作，组织学生参与各种项目，如野外攀岩、登山、绳降、走空中断桥等。这些独具特色的项目对学生具有很大的吸引力和挑战性，也被认为是学生领导力培养的经典项目。

(二)树立卓越领导的榜样

榜样引领是学校教育的重要方式之一，在学生领导力培养方面同样如此。实践中，世界著名中学的领导力培养课程中都有卓越领导的榜样，让学生们阅读和了解他们的人生经历和成长事迹，感悟榜样人物的精神追求和内心世界。此外，这些名校在长期的历史发展中，培养了大批领袖人才，在社会各行业有着广泛而深远的影响。这些优秀校友对在校学生发挥着重要的示范引领作用。英国伊顿公学被称为“世界级精英人才的摇篮”，英国众多皇室子弟和名人都曾在伊顿公学求学。

美国安多佛中学每周举行全校大会，每次会议都邀请杰出校友来校演讲——介绍他们的事业和成长故事等。这些讲座给学生传递着这样的期望：你们都是未来领袖，你们能够为未来世界作出很多贡献。近年来，美国另一所知名中学史岱文森中学(Stuyvesant High School)在毕业典礼上，会邀请政府官员和社会领袖给学生演讲，所请人士包括前总统克林顿(Bill Clinton)、通用电气公司总裁韦尔奇(Jack Welch)、联合国秘书长安南(Kofi Atta Annan)等。这种方式同样会激励和鼓舞师生。对于学生来说，从优秀校友和知名人士演讲中获得的信息和体验是从书本和课堂学不到的。

可以说，大力宣传学校知名校友、邀请知名校友回校演讲，是鼓舞学生精神士气、激发学习动力的有效方式。这种方式正在被越来越多的学校认同和采用。

　(三)提供校内外各种领导机会

给学生提供各种参与领导的机会，让学生在参与领导与被领导的实践过程中学会领导，是学生领导力培养的重要举措。世界著名中学提供给学生的领导机会既包括校内的各种领导机会，也包括在校外的各种领导机会。

1.搭建校内领导的各种平台

为锻炼学生的领导力，更好地为师生服务，这些学校都设置有各种学生组织、社团和兴趣小组等。在这些校内组织平台上，学生在教师的指导下开展各项服务活动和发展项目，这是发展学生领导力的一个重要途径。与此同时，学校的演讲协会鼓励学生发表演说，锻炼学生的思维和表达能力，提升学生信心。各种志愿者团体等组织帮助学生认识社会，理解他人，尊重多元文化。各种竞技体育活动，锻炼了学生的身体，磨练了学生的意志，培养学生开放的心态以及竞争合作的意识。此外，学校还组织各类艺术活动，如合唱、舞蹈、雕刻、摄影、戏剧等。在参与、组织和管理各类活动的过程中，学生的领导能力和综合素质得以不断提升。

上述活动几乎是各所名校都在实践的项目，并且越来越普及。例如，伊顿公学有相当多的社团、运动俱乐部和各类兴趣小组等。这些社团的活动由学生自己管理、组织，为学生今后投身政治做好充分准备。在这些社团中，学生通过竞选得到要职。美国威斯敏斯特学校在每周二和周五的讲坛上，设有学生公开演讲(Chapel program)。讲坛上，学生演讲30分钟，演讲内容涉及范围很广，从全球变暖的环境问题到道德伦理探讨，从安全健康到学生个人成长等。

在香港圣保罗男女中学，学校设置学生长(Prefect Board)和学生会(Student Council)为本校师生服务。学校的学生长由两名总领袖生、两名副总领袖生和四名领袖委员组成，领袖生主要是中六和中五年级的学生，中四学生只能担任领袖生的学员。学生长的成员均由教师和学生投票选出。学生会由8名干事组成，每年由全体学生投票选出。学生会的主要任务是：担当学生和校方之间的沟通桥梁。与此同时，班级班委会、学生兴趣小组等也是学生发展才能、锻炼领导能力的平台和机会。

2.提供校外领导服务的机会

许多世界著名中学都重视学生的社区服务活动，学生在服务社区和他人过程中获得的体验和感受是其他活动所不能取代的。在美国，“服务学习”项目深受师生欢迎。作为服务学习项目的一部分，这些名校会经常性地组织学生参加各种慈善活动，如为福利院或养老院的孤寡老人提供帮助、为特殊学校的残疾儿童提供帮助、为医院或博物馆等公共场所提供服务、为保护环境提供支持、为维持交通安全提供协助等。学生在为社会做贡献的过程中提升领导力、完善人格。

服务社会也是美国威斯敏斯特学校的重要使命之一，学校通过组织系列活动让学生意识到“为他人服务”(service beyond self)的重要性。学校倡导和鼓励所有学生参加社区服务，当然服务的内容与方式由学生自行选择；学校设立有各种社团，如“服务周边的人”(serving our neighbors，S.O.N.)以及各种各样的课外项目。在服务他人过程中，学生获得积极的成长体验。新加坡莱佛士书院给那些有领导潜能和意愿的学生，提供在政府部门实习的机会，让他们在更高层次上体验领导实践。

学校教育的效果是学生课内学习和课外活动两方面共同作用的结果。上述这些提升学生领导力的校内外活动，对于提升学生综合素养，完善学生人格，都有着不可替代的重要价值。

　(四)营造让学生实现最好的自我的氛围

卓越的领导者能够引领社会某个领域的发展。因而，鼓励学生追求自己的梦想，成就最好的自己，是许多名校培养未来社会卓越领袖的重要关注点。为此，学校会给每位学生配备辅导教师，设计丰富多样的课程体系和灵活的教学制度，让学生有机会选择合适的学习内容和学习节奏，充分发展自己的潜能，在愉悦的学习体验中成就和发展自我。

英国伊顿公学校友帕拉什·戴夫(Palash Dave)回忆学校生活时说，在这里“你受鼓励追求任何你可能拥有的梦想”，它允许学生“持些异议，某种程度上鼓励这样做”。显然，这有利于那些有志成为领导者的学生成长。早在1896年，时任伊顿公学校长威廉·考利(Willian Corry)曾言：“去一所伟大的学校是为了学习认识自我。”芬兰罗素高中校长也认为：“教师在课堂上要做的就是帮助学生认识自己的思想，使他们成为能够独立思考的人。”为此，学校设置了学生顾问制度，对学生在学习、生活、心理、人际交往以及职业选择等方面进行及时和针对性地辅导，帮助学生认识自我，制订自我发展规划。担任学生顾问的人员有专职顾问者、学校教师、学校校医以及优秀学生等。

从上述世界著名中学领导力培养的实践来看，开设系列领袖培养的课程，给学生搭建从事领导和被领导的平台和机会，树立有效领导的榜样，营造让学生成就最好的自我的氛围等，是当前中学生领导力培养所需重视的几个方面。

四、结语

在中学阶段，通过开设系列课程、树立卓越榜样、提供领导机会、发展学生个性潜能等举措，培养学生服务他人的价值追求、勇于创新和担当的精神气质、自信和坚韧的品格特征、善于沟通与合作的团队精神、兼具学术和特长的综合素养等，是当前世界著名中学培养学生领导力的核心要素和策略。在这些方面，我国不少中学也已开始行动，并初步取得成效。需要指出的是，世界著名中学的这些探索和实践具有自身的历史传承和当地的社会文化特色。我国中学在借鉴实施时，需因地因校制宜，发展出具有本校特色的学生领导力培养模式。